两个别墅隔着一条马路,马路两边是高大茂密的梧桐树,那人的下半身被梧桐树枝叶挡着,胳膊靠着窗台,抬头正看向对面,
麦俊的心砰砰砰狂跳个不停,好一会,他又举起望眼镜看过去,这望远镜看的太真切了,对面那个人看着像是和他脸对脸,眼睛盯着眼睛,彷佛呼吸可闻,触手可及。
这不可能!
麦俊几乎要喊叫起来,他急忙捂住自己的嘴,放下望远镜,眼前一切都消失了,没有那红旗袍女人也没有欧阳明。
是这个望远镜的问题,就是这东西的问题,这是个……邪物。
“古董店嘛,附在这些老物件上的东西,天知道是什么,买这些东西,心里就得早做准备。”古董店女人懒洋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难道……难道是这个望远镜,附着了什么看不到的……脏东西。
脏东西?哼不就是鬼吗?人我都能杀,还怕鬼?
想到这,麦俊恶从胆边生,盯着那望远镜,目光中满是坚决:砸了它,砸了它就一切都解决了。
老管家不知道少爷是发了什么脾气,拎着个望远镜,叫他拿榔头来将这东西砸了。
这望远镜通体都是红铜的,一看就是老物件,老管家心里不忍,好声劝道:“少爷,这好好的望远镜,砸了多可惜。”
“砸,给我砸,全砸了。”
麦俊咬牙切齿。
看着望远镜在大榔头下被砸扁,镜头粉碎,麦俊心里有一种破坏的满足感,就像……当年第一次杀人一样。
把望远镜砸掉不就行了吗?阿明真是笨怎么没想到这点?
盯着地上一地碎玻璃片,麦俊想到欧阳明被噩梦折磨的形影单只,最后咆哮着和自己厮打在一起的场景。
“都是你,都是你把那女孩子抓来,都是你害死了她,现在你又要害死我。”
欧阳明好多天没有睡觉体力自然跟不上,几下就被麦俊打倒在地,绳索套在脖颈上渐渐收紧。
地下室的水门汀地面潮湿冰凉,欧阳明脸紧紧地贴着地面,这时他看到地面上恍惚有个人影,那人影瘦小,长头发,是个女孩子的模样。
他抬头看着麦俊嘴角露出一丝微笑:“她已经来了。”
麦俊打开地下室的铁门,缓步走了进去,随手摸了一下墙壁打开灯。
地下室里一点声音都没有。
这个地下室,阴暗潮湿,曾经却是他和欧阳明的乐园。这里有他们小时候的玩具,有欧阳明的试验器皿,有太多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回忆,但是现在……只剩下他自己了。
灯光下,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,
麦俊盯着自己孤独的影子嘴角扯开一点苦笑,忽然,他的眼睛定住了,紧紧地盯着地面,呼吸开始急促起来。
一个、两个、三个、四个,那水泥地面上竟然有四个影子!
一个是他自己身后的影子,剩下的三个一个瘦小长发一看就是女孩子的影子,另外一个,就是变成影子他也认得出,是欧阳明,、而那第三个,却是个身量不高的小孩子模样。
那三个影子,并排站着,像是在冷冷地观察着自己。
麦俊吓坏了,急忙往后退了一步,随着他向后退,那三个影子也齐刷刷地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。
怎么回事?
他摸了一下额头,满身冷汗,浑身的汗毛也跟着立起来。
地下室一角本来有一个水门汀台子,现在有了两个,多出那个水门汀还没有干透,空气中有淡淡的混凝土气味,那里面藏着欧阳明。
只有麦俊知道,在这俩台子不远的地下,曾经有一个地窖,后来被他也铺上了水门汀,那里面封着一个七岁的孩子,他同父异母的弟弟。那年他只有十二岁,忽然有个女人领着一个小孩子来到麦家。那女人打扮的极为妖艳,手里捏着香烟,一口大黄牙,对着麦太太大喊大叫。
原来她的妹妹是个舞女,给麦先生生个儿子,一直养在外面,现在她妹妹死了,她便带着孩子送还给麦家。
麦夫人和麦先生早年一起在日本留过学,不是普通的妇人,在国会和妇女会都有职务的,和总统夫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,如何能受得了这等欺辱,当即气的心脏病发,麦先生苦苦哀求赔罪,麦家的长子长女都在外国留学,只有麦俊站在楼梯口,看着那个瘦小的孩子,眼睛里满是怒火。野种,这是个野种!那女人把孩子扔下,拿了支票扬长而去。
麦俊心想,我才不要再添个弟弟的,狗屁弟弟,那种贱女人的野种,不如……把他关进地下室里。
地下室是麦俊的天地,那里有个不大的地窖,想着那孩子被关在里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语的情景,小麦俊忍不住笑了。
后来他果然将那孩子骗到地下室,推进了地窖,然后残忍地盖好了木板,还趁着家里修路,装了几盆水门汀混凝土铺在上面,学着工人的样子抹平。
这孩子不见了,麦家上下开始寻找。
有人说看到少爷带着那孩子在后花园玩,麦俊则大大方方走到他母亲房间,将自己做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。
“现在去也是晚了,这都封了三天,早都没气了。”
他母亲看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的小儿子,心里百味杂陈,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“妈妈,我是为你好,那个野种,死了就死了,我们家不值当养着他。”
“可是那毕竟是你爸爸的……”
麦先生正在南京开会,还不